18 教义神学与护教学的关系
讲员:林慈信博士
录入:Winona
在教义学,神学百科里的地位。我们现在来到第二个题目,就是教义神学,也就是系统神学,教义神学与护教的关系(Systemic Theology, p. 49)。
伯克富说:教义神学与护教学的关系,或者护教学是什么,神学家从来就没有一个共识。
有些人认为,护教学要放在解经那边,有些人把它放在实践神学那边。一般来说,护教学被认为是系统神学的一部分。比方说,有人说护教学是系统神学的导论部分。有一个很好的例子,就是章力生教授的《总体辩道学》的第一册里面,有系统神学导论的部分。系统神学跟护教学的关系是不可分开的。
在系统神学与护教学的关系这个题目上,施莱尔马赫也是离开了传统的看法的。他认为,护教学是一门“导论”式的学问,对整个神学的系统是很基本的。因此,护教学不仅是系统神学之前的导论,甚至是解经神学前面的导论。他认为护教学是要用理性的论据来证实基督教信仰的学问,这就是护教学:The science that is devoted to the vindication of Christianity as a whole by means of rational argumentation.
伯克富的批判是,他认为施莱尔马赫这样定义护教学是与他的神学不一致的。因为,他觉得哲学本来就应该从神学摒弃出去,因为神学只不过是人的感觉的一种理性的表达而已。但是,现在他又用了一个哲学的方法来给神学奠定根基,所以护教学甚至被称为基要神学。下面,伯克富会提到其他的神学家。
我们现在跳过一段,我们来看一些改革宗的神学家怎么样看:什么是护教学,护教学与系统神学的关系。有凯伯,有巴文克等等,他们都不接纳施莱尔马赫的看法。这些神学家为什么反对施莱尔马赫呢,有三点:
第一,护教学,顾名思义是一个维护、辩护、防守的学问,不是进攻的。假如用哲学去解释基督教的话,是否已经成为一种建构的、正面的学问,建构一个从哲学资料来的独立的系统。就是说,假如我们是用理性的论据来证实基督教,是不是从守化为攻(建立),从哲学来建立基督教的信仰系统呢?
第二,按照施莱尔马赫的看法,护教就在四个神学部门之前,就是解经神学、系统神学、历史神学、教牧神学等等。所以,神学按照施莱尔马赫的看法,神学就必须建立在人的理性建造的基础上了。再说一次:假如护教学是用人的理性的论据来证实基督教的话,那整个神学的系统是否就要靠人的理性来奠定根基呢?
第三,按照这种看法,神学就不再是独立的,因为神学的基本原则就来自纯粹理性,这样跟神学的本质是相违背的。
这些系统神学家,荷兰的改革宗神学家,认为护教学和系统神学是相关的。他们不认同施莱尔马赫的说法,他们的说法好像有点像,但是不一样。荷兰改革宗神学家认为,护教学就是证实基督教的真理系统,同时,与错误的哲学和科学所来的攻击相对照。…vindicating the system of truth over against the attacks of false philosophy and science,就是面对错误的哲学和科学来的攻击,与攻击对照,来证实基督教的信仰系统,而不是靠人的理性来反攻或者回应从人的世界上来的理性、哲学、科学来的攻击,面对这个回应建立一个基督教的真理系统。一方面,他不要把护教学的地位放得太高,一方面又不要放得太低,not overrate or underrate apologetics,也不要忽略护教学,也不要看护教学只不过是有实际用途的学问。
很多基要派神学院一讲到护教学就是分辨异端,这个是实用的护教学。护教学本身是把系统神学反过来,面向世界的哲学和科学。当然,宗教一般是在宣教学那边讲的,不过道理是一样的。系统神学就是正面的诠释我们所信的是什么,正面的把它讲出来。护教学就是把它倒过来讲,既然我们相信神存在,三位一体,祂是创造主,神按照祂的形象造人等等,那我们怎么批判中西、古今中外的哲学还有科学(我会加上还有艺术、心理学等等)。
所以,护教学不要被忽略,也不仅仅是实实在在的分辨异端这么简单。乃是说,护教学有一个很卑微、但是很重要的任务,就是为了辩护教会的教义,提防所有对教会教义的攻击,这样做是要有原则的去做,而且是一种constructive建构的方式去做,而不仅仅是有什么争议、流行的问题来,我们就怎么应对,不是的,而是有一个建构的。建构什么呢?反过来说,就是系统神学。这是我加上去的一句。是要建立一套系统,面向世界上的哲学,还有科学的。
我下面加上一段补充:既然如此,既然护教学要面对世界的哲学、科学等等,那护教学要不要面对世界上的神学和圣经研究呢?答案是绝对要的。我想我在前几天曾经讲过一次。我所接受的神学教育是这样教新约、旧约的科目的:比方说《福音书》,当时是四个学分,很重的一门功课,由三位教授一起来教。学期一开始,一位老师就上来说,这个学期我们有这些的测验或者功课,要你把四福音写大纲,什么时候交。然后呢,在这门功课里面,我们要求你对某一些福音书的经文,要从希腊文翻译成英文。所以,英文圣经要读一遍,写大纲,希腊文的圣经选了一些材料,要从希腊文翻译成英文。因为在读福音书之前,已经读了一年的希腊文。好了,这些讲了之后就不再讲了,回去做功课,到时候要测验了。
现在另外一位教授,这位教授中文的书籍有《预言释微》(香港﹕天道)Philip E Hughs。他就上来给我们讲两百年来的,对四福音的圣经批判理论。就是把新派神学的圣经批判走过一次,给我们知道历史上,还有当今最新的争辩是哪些,考试要考的,这大概用了两三个礼拜。现在呢,葛理齐(Richard Gaffin),中文书籍有《圣灵降临的剖析》,他就上来讲施洗约翰和耶稣基督所宣讲的异同,然后是耶稣基督所讲的天国,那个是他的主题,天国的定义从希伯莱文、希腊文、新旧约之间来看,天国是什么,天国什么时候来,来了没有,还没有来,天国的信息的内容是什么。
这段的讲课要打开希腊文读重要的经节。他所教导的都是来自改革宗的大师,比方说我们看的这本《圣经神学》,今天中文版已经再版了,这一类的解经或者圣经神学大师。意思就是说,我们所读的圣经课,包括要读圣经,包括要知道新派神学怎么对待圣经,然后我们刻意地从保守学者那里找资料,来整理圣经的主题。换言之,我们读新约圣经是有护教精神的。
连读宣教学都是这样的。宣教学当时应当是院长教的,他会有一段宣教学的圣经神学基础。这个圣经神学是讲什么的,从创世记第一章第一节开始,神怎么看人类,然后,神在挪亚洪水的时候怎么看人类的,神对亚伯拉罕的应许其实是对列国外邦人的应许,万国因主耶稣得到福气。这样走,走到摩西时期,还有对弥赛亚的预言;耶稣基督来,道成肉身,天国的谜是什么,跟外邦人的关系。所以从创世记,走到使徒行传。
然后,肯定地,在课程里面有一段是讲19世纪和20世纪的宣教观。意思就是说,读宣教学你不能不面对基督教教协(WCC)的兴起。因为WCC就是教会新派的合一运动,是讲宣教的,而且是从纯正的宣教运动演变出来的。所以从1910到1948年(1948年是WCC成立那一年),然后48之后世界上重要的宣教观念是哪些,比方说讲到1973年的时候,已经讲到耶稣基督是众多的救主中的一位而已了。
这些来龙去脉是什么,我们要知道,才开始讲其他的事情。就是说每一个学科,都要批判历史上在这个范围里面不正统的、离经背道的一些教训。系统神学更不用说了,大家已经尝到味道了。光在导论里面,每一次讲一个题目,施莱尔马赫怎么说,黎敕尔怎么说,巴特怎么说,还有路德宗怎么说等等。然后,会有改革宗的立场。所以,新旧约圣经从护教的精神,系统神学从护教的精神。还有,护教学从护教的精神。
什么意思呢?就是护教学也有我们不认同的做法。所以要把历史上不同的学派列出,比方说阿奎那跟约瑟夫·巴特勒这种,是从人所认识到演绎到人所不认识的上帝,这叫做护教。我们与非信徒要建立一个共同的基础。这样对吗?是不是过高地估计人的理性呢?所以,连护教学都要护教的;教牧神学也要护教。
所以,护教学是什么呢?我这样说好了,无论是施莱尔马赫或者这些改革宗的神学家,他们会说,护教是系统神学,或者说是全盘神学的导论,这样说的是正确的。范泰尔会这样说,护教就像探子——约书亚派两位探子去窥探敌人的地方的情况。
是的,护教学就是要窥探那些敌对圣经的说法,它背后的基本哲学前提,敌对圣经信仰的“科学”前提。下面你可以加上心理学的,还有其他学科的等等。我们对真理的认识需要有错误的教导来做背景,这样真理就被衬托得更加的鲜明。所以,我们读系统神学需要忍耐,需要时间,看这些自由派的、巴特派的看法,然后回来看正统的,无论是路德宗的、改革宗的。我们不断地从事护教,这个是我所接受的神学教育,不论哪一个科目都是本着护教精神来学习的。
那当然,不论哪一个科目,也为了教会的好处,以教牧的心肠来读的,或者是以培养灵命长进的心态来读的。这两者是不冲突的。犹大书告诉我们,我们要为一次交托信徒的―真道‖竭力地争辩,真道的英文是faith(信仰),为信仰而争辩。
我们继续看下去,下面一段是教义神学与伦理学的关系。
与教义学最靠近的一门学问就是神学的伦理学。在宗教改革之前和宗教改革时期,很多神学家其实把伦理学放在系统神学的里面。有好几位17世纪的神学家把伦理学当作是系统神学的下半部。比方说,威斯敏斯特的小要理问答,或者是大要理问答,还有阿姆斯·伊恩所写的《系统神学》。大、小要理问答是这样说的:圣经主要是教导什么的呢?圣经就是教导我们应当信什么,就是关于神我们应当信什么。
第二,神要求我们所尽的本分是什么,简单地说就是真理和本分,或者真理与义务,truth and duty。讲到本分(义务)的部分,一般是用十诫作为总纲,有的时候加上主导文。真理,我们应当相信什么,关于神、人、罪、救恩、基督与圣灵。然后,神要我们如何生活,先要解释清楚律法的功用是什么,然后十诫是教导什么的,再加上如何祷告。所以,刚才我们说到17世纪的神学家,就把伦理学放在系统神学的里面,当作下半部。
当然,早于17世纪,已经有神学家把伦理学当作一个独立的学科,因为这样就不必在系统神学的课堂里,只花一点点时间讨论伦理,讨论十诫。1577年,宗教改革时期,已经有一本改革宗的伦理学出版。不过当时这种把伦理学和系统神学分开并不是很普遍。不过,在系统神学的书里,作者往往把教义和伦理的材料分成不同的部分,后来慢慢地伦理学就分开了。这样的做法好像没有什么害处,但是其实造成的祸害很大。因为这样做的时候,伦理学很容易从它神学或者说宗教的基础偏离了。
在18世纪的哲学的影响下,基督教伦理学慢慢就失去了它的神学本质了。在康德的哲学里,宗教建立在伦理的基础上,而不是伦理建造在宗教或者信仰的根基上。施莱尔马赫、黎敕尔,赫尔曼等等,这些新派的神学家认为,伦理是从宗教分开的,伦理需要有一个独立的本性。
我在这里举个例,说明伦理学是怎么样与神学分家,怎么样受了世俗的伦理学的影响。在香港浸会大学里,有一位宗教伦理学教授,他也写很多很受欢迎的伦理书。他会这样看伦理,其中一点就是说,在哲学界里面,伦理学会分两种学派:一种是看这件事情对还是不对;另外就是做这件事情带来什么后果。这个是伦理学里面两大学派。
假如我们纯粹用哲学而来的伦理分类法,来面对基督徒或者圣经要处理的难题的话,是不足够的。你光是把一些难题,不论是堕胎、核战、基因工程等等,你光问这件事情对不对,然后这些事情有什么后果,是不够的。傅兰姆那种三个角度的看法——宇宙观或者处境的角度,准则的角度,还有动机的角度,才够我们来面对伦理。所以,市面上有很多的伦理书籍,它可能把一件事情的正反两面说出来了,很好,很重要,但是可能不足够。因为它背后的教义架构不够强,所以可能在表面上给你看到一些事情的负面。
当然,有些事情是圣经明文禁止的,那就很简单,我们可以做出一些结论。不过,它背后的理论架构,必须要从圣经神学还有系统神学来建立,而圣经神学里面最基本的伦理架构就是十诫。我们说十诫里面包含了所有问题的答案的最基本的原则。
所以,伦理学也必须要从神的律法和福音,就是整本圣经来建立基础,不可以完全随意地去哲学的伦理学那里,去建立理论的基础。一个很好的尝试,改革宗的尝试,就是周功和博士的《信望爱》这本书,这是本伦理学的书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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伯克富神学导论17讲——问题解答-4 遵行与应用